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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和我的祖国】河坝滩的赞礼
来源: 海北新媒
发布时间: 2019-06-19 16:57:12
编辑: 潘定措

       好久没来到故乡这片河坝滩了,她竟然变得这么灵秀俊美,像是从江南移来的一片山光水色。

       我熟悉这个地方,这里有条从雪山流来的河,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抹不掉的念想和感情,因为我在这里留下了童年的梦。

       从冷龙岭脚下“乌拉”泉那儿起,一直向南经过后腰站、经过青崖跟、经过大腰路,差不多到麻石头滩那儿了,是十里长的河坝滩。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,这儿是一毛不拔之地,草被生产队的牲畜啃光了,差点连根拔掉,闲散的老人小孩背着背斗满滩拾粪,牛粪马粪羊粪蛋都拾得一点不剩,几墩扁麻、柳梢都被人们拔到厨房里烧灶火了,这片河坝滩穷得只剩下鬼眉鬼脸的土鼠满滩乱窜,四处打洞。

       这当然是半个世纪以前的故事。

       许是端午节又是回族开斋节的缘故吧,护林员网开一面,让我们进入网围栏,在林荫笼罩的河坝滩里野炊一次,不过护林员有言在先,说我们离开时必须把垃圾全部捡掉,瓜子皮也不能留下。我们点头应诺,谁也不反感,都已经有了环保意识。

       果然是一个柳绿水清、宁静干净的港湾,我在方圆几百米漫步,没见到乱扔的塑料袋、饮料罐、酒瓶、烟蒂、玻璃渣。紧靠青崖跟有一片草地,有几个操场那么大。现在一些体育场用绿色塑料制作假草坪供人们享用,想来也令人惋惜,这里才是大自然的恩赐啊,与人工草坪有天壤之别。

       有一片草滩纯是牛毛草,深绿色,没参杂一根蒿草,齐刷刷地二寸长,根根草杆犹如根根银针,长短粗细几乎一致,草长得稠密呀,用手指拨弄一阵也挨不着地面土层,草丛中没有一个羊粪蛋,没有一点枯枝烂叶,没有一点柴渣草屑,蚂蚁在这里也只能见到一两只。草丛能干净到这个程度真是少见,活脱脱一块绿色毯子。草苗也硬气,任你在那儿坐,在那儿躺,在那儿打个滚,草丛承受得起,人一起身,草秆瞬间挺直,像弹簧。有几处属于干沙梁梁的地方,草丛被太阳逼得生长超前,都已抽穗,火柴梗一样的草秆直挺挺地顶着一朵小花,穗状,棕色,密密匝匝插在草丛中,深绿色的草丛被染成棕色了。

       论天下大势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。草丛也是,有时一处草地不分你我,多种蒿草合在一起疯长;有一处则不然,蒿是蒿,草是草,干滩一片马莲花,湿地一片水晶晶。这里也是,走过棕色草穗,一坨凹地全是盛开的水晶晶,两片叶子平展展铺在湿土上,中间长起一根秆,顶着一朵花,左右是无计其数的同类,无一根异己蒿草钻营,把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染成了粉红色。再往前十几米,一步跳过小溪,就是一片蕨麻滩,蕨麻主要靠蔓子繁衍生长,一棵主杆先长一簇肥嫩的锯齿叶,每片叶子根部生出一条蔓子,迅速向外伸展,于是棵棵主杆、条条蔓子各自施展本能,一坨地皮就网在蕨麻蔓子织成的罩子里,蔓子每延长一寸就生一个结,发一棵芽,展两叶,开一朵四片叶的黄梅花,如是,一条蔓子开一串花,一棵蕨麻开一簇花,草滩就是金黄色的了。

       好干净啊,在这里,清净无染的自然环境拥抱我们,我们便用清净无染的心灵去面对。我太喜爱这大自然的垂赐,伸手轻轻抚摸着草丛,柔柔的,凉凉的。人坐在这里十分惬意,不仅仅是空间开阔,空气清新,看溪水潺潺,听鸟声啁啾,更重要的是有了一种归回大自然的感觉,轻松愉悦、无忧无虑,解脱释放,人生的忙碌仿佛终止,自己完全沉浸在原野花草淡淡的芬芳中,借用前几年电视里的一句话:倍儿爽!

       想到几年前古城里满地砸碎的啤酒瓶,想到二塘小溪旁和草丛中密密麻麻的垃圾堆,还有大沙沟那一片黑刺林里挂满的塑料袋,在荒风中呼啦啦作响,像是坟地里引鬼招魂的纸……

       自然环境被糟蹋得如些肮脏,多么令人深恶痛绝!

       我猛然觉得,环保真伟大,包括环保决策、环保口号、环保措施、环保人员,都伟大,环保给了人类第二次生命!

       当然,在青崖跟,在故乡的这片河坝滩,最引人注目的是沙柳,当时人叫沙柳杆,沙柳后面加个“杆”,突出了沙柳的形状、突然了沙柳给人的第一感观。

       冷龙岭雪水和山下的泉水汇成一股清亮亮的河水,在这布满石砂的干河坝里由性儿流淌,或聚成小河,或分成小溪,或渗入石缝,或漫在河坝滩干脊的草皮中。有了水大地就有了灵气,万物竞生,草木旺盛,于是沙柳作为大漠荒原的天使,毅然决然地走到这片原本寸草不生的河坝滩,扎根脊薄的土层中,漫延在乱石窝里,年年岁岁生根发芽,开花结籽,年年岁岁甩下一串潇洒和浪漫,在荒滩旷野中,在无人注目欣赏的偏僻山沟,以自己的一腔柔情照耀乾坤,将微笑、将妩媚多姿留存在天地方圆之间。

       沙柳属于速生的多年生灌木,既耐干旱,也喜潮湿;既耐严寒,又耐酷热;适宜沙压,越压越旺,繁殖容易,萌蘖力强。具有干旱旱不死、牛羊啃不死、刀斧砍不死、沙土埋不死、水涝淹不死的“五不死”特性。沙柳成活率高,适应性强,抗旱耐贫瘠,是固沙植被的首选。

       青崖跟河坝滩有了沙柳杆的光顾,有了沙柳杆的青睐,河坝滩就生机盎然,春光明媚,河光石裸露的河坝滩苫上了薄薄的纱,没开花的时候一片萃绿,开花了,一片粉红。站到青崖头上俯视眼前的一道大河坝,像是一尊披红挂绿、天成地就的睡美人。

       沙柳与河坝以水为媒,就有了深深的缘分。有水有沙柳的河坝,石头透明透亮,沙子也干净得像一捧细碎的珍珠,沙柳底部那一串一串茂盛的叶子依恋地俯贴在砂石上,釀造着一种甜蜜,一种粘稠。沙柳的根钻进潮湿松软的沙石中,尽情穿透,几十米,上百米,地下的繁衍生息达到了疯狂的贪婪!

       从这些砂石中挑选一簇大小适中的沙柳轻轻提起,网状的须根又白又干净,加之沙柳苏罗罗的绿叶,紫红色又端又直的主杆,还有一骨碌一骨碌毛茸茸的花穗,使人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,有了一个泡在鱼缸中作盆景的想法。沙柳生根发芽既贪婪又潇洒,五寸长的半节沙柳杆埋湿地,很快就在五寸长的地面密密匝匝透出一簇新芽,刨出五寸沙柳杆观察,发芽的另一面同样生出密密匝匝的细根,一面一排芽,一面一排根,五寸沙柳杆就像五寸篦子。

       这里以前是没有沙柳的,沙柳在浩门河流域有一点,后来也被砍光濒临灭种。可是十几年、几十年后,沙柳杆们无中生有似的,这里一坨,那里一片,满河坝都长成了沙柳杆的气候。

       我望着砂石中篦子般生根发芽的沙柳杆,简直想为它的生存霸气呐喊一声。

       沙柳长密了,长高了,清亮亮的小河水的白晃晃的砂石都藏到茂密的青纱帐里,只听水流的响声,看不见小河的面目。这里已经是野鸡、马鸡、半草(鹌鹑)、长高鸟、布谷鸟以及野兔们的王国,野鸡对我们不再陌生,就在离人们不远的探头探,时而呱呱地叫喊两声。据熟悉这里情况的人说,这些沙柳杆、黑刺林里还有狍鹿和石羊呢,这里到处都有它们的粪。

       过了两天,我又来到了卡子沟措龙滩村庄附近的大河滩,同样是旧貌换新颜,一片新气象。这里几百亩、上千亩铺满石砂的干河滩,前两年运土造田,铺上了厚土层,有些成了肥沃的农田,有些白杨和松树林,大部分成了茂密的灌木丛,主体依然是沙柳杆。沙柳杆像英雄得了用武之地,使出浑身解数,在砂石滩薄薄的白土层中扎根发芽,拼力生长。远远望去,这里满满一河坝树。

       更为新奇的是满滩的木梳花与沙柳杆相间生长,把昔日干涸荒芜的大河滩打扮得葱葱茏茏,婀娜多姿。

       是啊,人类和鸟类以及其他野生动物友善相处,人类与水与树与花与草和谐并存,这就是太平盛世的生动写照,这就是文明和谐的真实见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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