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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和我的祖国】说说老虎沟滩
来源: 海北新媒
发布时间: 2019-01-29 16:44:33
编辑: 潘定措

       说起老虎沟滩,知道的人不多了,尤其是年轻一代和门源县境外的人,知道浩门农场,更知道4A级景区百里花海,但一说老虎沟滩,还真是一脸茫然,说老虎沟滩这名字叫的,到底是老虎沟还是老虎滩啊?

       40后的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老虎沟滩的暮年,也听过父辈们关于老虎沟滩的很多传说,50后60后们看到的是浩门农场无垠的黑土地,再往后的人们,看到和记住的是誉满四方的百里油菜花海,连天漫地的金灿灿,芬芳馥郁,令人神往。

       第一次投入老虎沟滩的怀抱是新中国刚成立不久后,与共和国同龄的我坐在父亲的马拉板车上,在东西长二十多公里的老虎沟滩里摇晃了整一天。

       走出浩门古城西门两个小时就到了老虎沟河,蹚水上岸就面临宽大平坦的老虎沟滩,中间马蹄踏、两边车轱辘碾的字形土路从脚下向远方延伸。老虎沟滩的字形路不是一条两条,东西走向的马车像是纸上用梳子划出来的道道,何止八车道、十车道?

       路边常有车户们支锅叉打尖,遥遥地喊走路的行人们喝一碗茶水来。中午,风和日丽的时候,父亲卸车放马,我们就在高过头的草丛中拔野花、捉蝴蝶。母亲不让我们跑远,说有狼,也有鬼。她说,晚上在老虎沟滩里行走,有时碰见路边有人烤火取暖,仔细一看,这些人没下巴,光亮中也没影子,是一群鬼。于是,我们被治服得乖乖贴贴。

       正是盛夏,满滩的勾头草像抽穗了的庄稼地,一片一片长得十分茂盛。起风了,高过膝盖的勾头草齐刷刷地摆动,沿地平面望去,像是大海泛起了层层波涛。“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。”敕勒歌这句词仿佛是专门描述老虎沟滩这时候的景色的。这时举目眺望,才能看到远处星星点点吃草的牛羊和牧人的帐篷。

       若是雨过天晴,行人会被老虎沟滩里的蘑菇所吸引,离开一排排并列的字形土路,情不自禁地满滩乱跑,一圈子一圈子的黄蘑菇、红里蘑菇、青桩蘑菇、碎丁丁香青蘑菇,让你贪婪的拾不够,端了一帽子,包了一头巾,撩了一大襟,太阳西下了,才想起误程,便急忙赶路。

       冬天这里是一片黄草滩,是苍狼狐狸哈喇和黄鼠狼出没的地方,丢了穗的勾头草秆齐刷刷地留在空旷的大滩里,寒风中发出尖厉的哨声,把荒芜和凄凉渲染得令人窒息。

       1956年,一卡车一卡车的劳改犯被拉到这里进行劳动改造,天然草滩就在一个夏天开垦成万亩耕地,并有了劳改农场的名字。大约改革开放初期,这片黑土地完成承担重刑犯劳动改造的使命,以种植业为主,也就都叫成浩门农场了。

       上世纪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,整整三十年,被垦为耕地的老虎沟滩给人的印象是大劳改们的天地,用当地人的话说,是“大劳改泛蛋蛋”的地方。

       老虎沟滩开垦为劳改农场后,并排涣散的川字形土路不复存在,一条砂石铺的公路在一望无垠的田野里横穿东西,公路上有赶马车的,有骑自行车的,也有三三两两步行的,祁连山矿的卡车偶尔风光一回,让砂路飞扬出一团呛人的尘灰。

       还有几种情景令人久久难以忘记。

       一个是大劳改拉毛堆。那时候没化肥,种庄稼靠家肥,靠野灰,当地生产队社员抬的野灰大多数是坷垃灰、毛灰。农场是新开垦的生地,土地黑油油,土块毛茸茸,适合拉毛堆,大劳改们三四个人一小组,头一个人前面一堆一堆地放干草,很注意行距间距,第二个人把干草周围的土疙瘩用耙子拉全,紧紧围住干草堆,有筐子那么大,第三个人点火再垒堆,第四个人根据火势往毛堆上苫土。他们相互协作,一拉一路儿,毛堆排列整齐,远得两不见头。到了初春烧灰季节,万亩耕地毛堆密布,处处火光闪闪,浓烟滚滚。无风的天气,缕缕白烟从坷垃缝隙中溢出,整个老虎沟滩被升腾的氤氲烟云笼罩着,宛如到了云雾缭绕的仙境。

       再一个是大劳改拔草锄禾。在人间最美的四月天,平展展的老虎沟滩里麦苗透齐了,因为是拖拉机播种,行距端,株距齐,地面成了一幅巨大的画。大劳改们这里一群,那里一帮,他们排成横排,在武警的看守中参加劳动,晦气的囚服与初夏的麦田风光很不协调。

       老虎沟滩开垦出土地十四万多亩,可耕地十二万亩,六十多年来,这片由荒芜的草滩垦为万亩良田的土地,为家乡的发展,为我们的事业奉献累累。早期,在这片土地上劳动改造了一批又一批的劳改犯,同时,在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种植了藏区优良品种的青稞,种植白莱型小油菜,这里被誉为北方小油菜的故乡。

       上世纪中叶,这片万亩农田好像是青稞油菜对半种,有时种青稞还是重头戏,因为那个年代以粮为纲,到处深挖洞,广积粮,多打粮食支援亚非拉人民。生产队种油菜是完成公粮后卖余粮,附带性的。夏天我们路过老虎沟滩,麦浪滚滚的印象比油菜花芬芳还要深,那几年农场酿造的青稞散酒也在县境内外享有盛誉,醉过远方客人也醉过身边亲朋。

       新千年后,随着旅游业的长足发展,老虎沟滩——后来的浩门农场广阔的土地,被以百里油菜花海的桂冠,每年盛夏接纳数以万计的八方游人,为家乡的繁荣发展注入空前的活力。漫地连天的油菜花,展显给人们一个金粉世界,一个芳香四溢的人间仙境。

       早年川字形土路、搓板砂路的地方,近几年修了门源县城到青石嘴的高等级公路,这块黑土地就有了一番着意打扮。兰新高铁在老虎沟滩腾空飞架,更把这片贫穷、偏僻、闭塞的故土以现代文明、进步、富有的面孔推介给了世人。还有,位于老虎沟滩正中心的高铁门源站,亮出了门源人无比自豪的品牌。即将新建的扁门高速公路,使老虎沟滩还要揽腰挂上一条令人欣喜的飘带!

作者简介:马文卫,男,回族,1948年5月8日出生于青海门源,在当地从事教育工作35年,现已退休。一生酷爱文学事业,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就成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,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,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海北州作协名誉主席,门源县作协名誉委员,《金门源》文学杂志特邀副主编,其文学创作以长篇小说见长,已创作出版中篇小说集《船手水娃》《响鞭》《马文卫中短小说集》《勾头草》,长篇小说《左邻右舍》、《日子比树叶多》,长篇游记《尊贵的旅程》,散文集《往事重说》等13部,约300万字。其中短篇小说《白雨》获回族文学奖,长篇小说《左邻右舍》2008年获海北州政府创作奖,《船手水娃》2009年获青海省人民政府第六届文学艺术奖,《日子比树叶多》获2014年门源县政府文学创作一等奖、青海省第七届文学艺术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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